【赫海／现实小甜饼】上了年纪
上了年纪
李东海是疼醒的，费力地从床头摸过手机，摁亮屏幕，眯着眼睛辨认出凌晨三点，放弃般地，把手机摔回床上。
肠胃的疼痛像是针刺，一点点地，蚕食着为数不多的理智。李东海用被子蒙住头，希望能快些睡过去。
说实话，这种情况早已成了习惯，所以李东海也没有在意，只是想像往常一般挺过去。
当残存的意识都要粉碎的那刻，李东海才不得不，拨通那个常用联系人。
手机开了免提，钟爱的铃声，此刻却是显得格外冗长。总算，一个有些嘶哑的嗓音响了起来，带着未醒的惺忪。
“怎么？”
“下来……胃疼……”李东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。
随后，只是隐约听着电话那端，噼里啪啦一阵倒翻的声音，然后，就是门被框地一声踹开……
当李东海再次睁开眼的时候，到不是因为疼痛了。
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香，第一眼望见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。
“醒了。”金希澈没好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，把病床的高度摇了起来。
李东海没太反应过来，打量着四周。
雪白的病房，桌子上是一碗白粥，窗外是湖，法桐的花结了满树。
“哥？”话一出口，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，沙哑的不成样子。
金希澈瞪了他一眼，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，又从盛药的托盘上拿起药来，塞到他手里。
“李东海，你说你怎么让我放心!”金希澈的语气是真的带了恼意，医生说肠痉挛不是小事，要忍下去还不知道出什么毛病。
李东海看着金希澈眼底的青黑，知道他也是倦极，伸手拉住金希澈的袖口，示意他躺在床上。
李东海一伸手，金希澈眼底的火气早已软了下来，看他把药吃了下去，呼噜了两下脑袋，半皱着眉“你究竟是怎么搞的？以前也没有这毛病啊？”
李东海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，接过粥碗，舀起一勺就要往嘴里送。
被金希澈狠狠拍了一下爪子“烫不掉你舌头!”
委屈地看了眼金希澈，“哥，这是多久了？赫宰呢？”
“你还问呢？都七点半了，你躺了快一天。”金希澈接过李东海手里的碗，轻轻吹着，一口口喂给李东海。
“赫寨呢？”嘴里冒着热气，但还是不忘问着李赫宰的去向。
金希澈抽出张纸，一脸嫌弃地蹭了一下李东海的嘴角。
“他四点多把你送来，急得要死，守着你一直到中午。下午有通告实在得走了，才让我来看着你。”
“他一直没睡啊。”李东海小声地叹了口气，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你也知道啊！李赫宰担心的那样子，不知道的以为是他病了。”金希澈把残羹收拾了一下，看了看表。
“怎么？哥，你晚上有通告？”李东海喝下粥去，胃里暖了几分，脸色也不是那么苍白了。
金希澈摇摇头，“没有，我刚下，李赫宰说晚上来换我，我看这都快几点了？”
李东海笑了“哥你这是要把麻烦甩开啊！”
金希澈揪起李东海的一小撮头发，“可不是嘛!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接手你这个大麻烦!”
手机却是响了起来，金希澈瞄了一眼，又挂了。
“为什么不接啊？”李东海看了看金希澈，总感觉有点奇怪。
“没什么，经纪人哥。”金希澈尽量平静地说着，只是尾指不规律地颤动，还是暴露了真相。
李东海瞥到以后，却没说什么，点点头“哦。那哥去接电话吧，我正好也要休息了。”
金希澈心底有些焦急，也顾不得这些，忙忙走了出去。
李东海看着金希澈刚走出病房，就掀开被子套上鞋，悄悄地跟在金希澈身后。
“喂？”
“希澈啊!那个，你今天晚上没别的事吧？”朴正洙的声音带着疲惫，但还是不失温和。
“除了照顾李东海，就没别的事了，你打那么多电话做什么？”金希澈语速很快，但刻意压低着声音，李东海也只能听个模糊。
朴正洙犹豫了下，苦笑着“那恐怕今晚你还要再多麻烦一会了。”
“嗯？”
“赫宰他腿摔伤了，还不轻，我这……”朴正洙话说到一半，那边又是一阵嘈杂。
金希澈愣了愣，捏了捏鼻骨“你别开玩笑了？怎么一个两个都？”
朴正洙看着担架上的李赫宰，揉着额角“我拿这种事情看玩笑吗？”
金希澈低声骂了句，“这几个小崽子怎么没一个让人省心的!怎么回事？严重吗？”
朴正洙下意识摇摇头，才发现隔着电话“都上了年纪还不知道爱护自己，李赫宰跳的太卖力，也不知怎么就狠狠崴了一下，不轻……”
金希澈顿了顿“那他在哪？骨科？有人守着吗？”
朴正洙愣了一下“嗯，怎么你也在医院？”
金希澈也一愣，又叹了口气“别提了，李东海……我待会下去跟你说吧。”
“行……”朴正洙匆匆挂了电话，不是他不想多问，只是医生这边催的紧。
金希澈把手机塞回衣兜，转身，一口气还未叹完，就瞅见李东海站在那，穿着单薄的病服站在风口。
一口气被噎住，走上前把外衣脱给小崽子。
“你……”
“哥，赫宰腿怎么了？严重吗？”两人异口同声，到真算是默契。
金希澈看了一眼李东海，索性也不准备瞒着他“崴的挺严重，在楼下，正洙陪着他，你要不要和我下去？”
李东海点头，只是揪着袖口的手，指节泛起了苍白。
李赫宰的腿伤了不知是一两次了，尤其是这几年，一次比一次严重。
金希澈看得出来李东海的担心，但他更知道，李东海这崽子在自责。
拍拍他的肩膀，“你觉得赫宰是因为你，累的崴了脚？”
李东海愣着神，抬头望着金希澈。
“别那么看我，我也是猜的。”
“是。”李东海闷着头，有些小小的鼻音。
“无论是不是因为你，你们两个现在也不小了，身体比不上从前，但挂念的却是多了不少，注意着点，要不然都是添乱。”
金希澈话说的虽然急了些，但真的却是打心底里对这群家伙的真实想法。
电梯叮地一声。
李东海往外走的时候，险些腿弯一软，还好被金希澈撑了一把“我怎么说的你!还想再摔一跤去陪李赫宰？”
李东海只是看着朴正洙站在病室门口，几乎小跑着过去。
“哥……赫宰!”李东海跑过去，才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李赫宰。
两个人望着彼此，都是一副苍白的样子，病服套在身上，都显得那么宽大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两个人都想说些什么，却又是都一时无语。
李赫宰望着李东海润湿了的眼眶，心下暗叹了口气，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腿上“没事的，只是为了方便才坐在这，不严重的。”
李东海的眼里，大颗的泪珠碾红了眼圈，微微眨眼，泪珠就一颗颗顺着脸颊落了下来。
李赫宰抬起手一点点擦着，但那就像开了闸的河，涌成了一片汪洋。
“你哭什么啊？我的小祖宗。”李赫宰皱着眉，想要拉近一点，但兴许是牵到了哪根神经，痛楚的神情在脸上浮现。
李东海慌得一瞬收了眼泪，就要叫医生来。
李赫宰抓住老虎爪子，笑出牙龈“你看，这不就好了，不哭了？”
李东海皱着眉头，抬手就要打，但手举到半空，看着李赫宰，又舍不得落下去，只能僵在哪里，惹得李赫宰发笑。
金希澈走过来，瞥了眼李赫宰“你大早上还在那发火，那么能耐，现在怎么蔫在这里了？”
李赫宰只能哂笑，李东海则是转头盯着他。
他连忙摆摆手“我没发火，我那是吓得慌了神，谁让你当时怎么叫都没反应，脸白的和……什么似的。”
“那……我又不是……”李东海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。
倒是朴正洙拿着病历走了过来，看了眼这俩倒霉孩子，把病历拍给金希澈“拿着吧，我去买饭。”
金希澈挑挑眉“你不累吗？”
朴正洙脚步一滞，又摆摆手“你看着他们两个吧，待会李赫宰还要换药。”
金希澈把病历塞到李东海手里，快走了两步，揽住朴正洙的肩膀“得了，老人家，你这上了年纪在这充什么硬朗？我可不能待会再多个病号!”
“你……呀”朴正洙笑着摇摇头。
李东海看着两个像是互相搀扶着彼此的哥哥，笑着怼了怼李赫宰“你看你看，像不像两个老头子？”
李赫宰捏了下李东海的鼻子，笑得不见眼“你这么说，要是澈哥听到非揍你不可？”
“哦？那我就说是你说的!”李东海站起身来，推着李赫宰往回走。
“哇!李东海你这个人没良心，我救了你一命啊!”
“……!我把你推沟里哦”
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，所以呀，不喜欢悲伤，不喜欢流泪，不喜欢大吵大闹，也不喜欢直白说爱。
但是只要一句简简单单的话，嘻嘻哈哈的玩笑，和细水长流的陪伴，那就像是整个冬夜，整个生命里最美好的炉火。
所以啊，上了年纪的你，给我好好的。
李东海看着李赫宰，那人望着他的眼眸中，是自己笑得灿烂的模样。
*——
只愿哥哥们无病无灾，平安喜乐
